仁美國中楊純碧老師,更勝記錄片《拔一條河》的教育人生

《拔一條河》故事不只在高雄甲仙鄉上演,桃園縣東高山頂的仁美國中裡,也有一群堅持不放棄的老師和學生,演出自己的感人故事。

拔河隊比賽時,楊純碧(戴白帽者)在河道左側為選手加油打氣。 (照片提供:楊純碧)

桃園縣仁美國中的拔河隊曾榮獲2006、2010和2011年全國拔河隊冠軍,代表臺灣前往日本參加全日本拔河比賽,更獲得了「全勝」的殊榮。幕後推手是仁美國中的體育老師楊純碧,也是2013年教育部師鐸獎得主。「自己沒想過最後會當老師,更沒想過能獲得這個獎。」原本打算實習結束後出國深造,陪好友一起試運氣考教職的心情,沒想到卻意外金榜題名,在仁美國中一待就是十年。

拔河不要英雄要同心協力

十年前,青澀的她初來乍到,在實習時,被交辦要成立學校拔河隊。楊純碧笑說當時自己不敢拒絕,一切從頭學起。跟著學生一起摸索拔河這條繩子,楊純碧有很深的體會:「拔河不是英雄主義,如果不認同彼此、不團結的話是做不到的。」曾經,學生們鬧過派系鬥爭,讓楊純碧生氣罷工,直呼不用比賽了,「因為拔河講究團結!如果不認同彼此的話是做不到的,沒有彼此支持,彼此同拉一條繩子時是非常清楚的。」

學生的向心力,是她一路堅持最重要的理由。拔河隊在開學9月成軍,11月就要第一次出賽,楊純碧對初賽不抱期望,「對手就是國手啊!他們才練兩、三個禮拜,會有好成績嗎?」果然比賽只在初選就被淘汰,但出乎楊純碧意料之外的,是孩子的決心:「拔河隊中有一位大姐頭帶領大家,比賽回來還說要繼續。」因為這些點點滴滴的故事,讓楊純碧走不開了。

師代親職,全心照顧學生而犧牲家庭

仁美拔河隊在一次次的訓練中,磨出了稱霸全國的實力。原本該是普天同慶的好消息,楊純碧說來卻滿是惆悵。曾經帶著孩子蒐集一個個寶特瓶、一疊疊廢紙做回收以籌措比賽經費,奪冠之後記者來訪,「他們當時問孩子拿冠軍最想得到的是甚麼?那些天真歡樂的小孩竟然回答她希望爸爸媽媽來看他比賽。」學生的回答反應了家長對教育的忽略,是楊純碧從中填補學生的失落。

比賽後的慶功宴,她帶著學生吃熱騰騰的燒餅油條、上牛排館,這些對於都會孩子稀鬆平常的飲食,拔河隊的孩子卻完全是初體驗。由於學生不少人來自清寒家庭,楊純碧自掏腰包,只希望孩子能感受到一絲的溫暖。楊純碧感性地說,「很謝謝家人這些年來的支持,因為十年來犧牲了陪伴他們的時光,薪水幾乎沒有拿回家孝敬過父母,領完又投入拔河隊了……」

楊純碧接受採訪時曾表示,她也對於自己好似看不見盡頭的投入有過疑問:「有時候,我也會想,到底老師要做到什麼樣的程度?」身為孩子最後的希望,同時也是拔河隊教練的她,明白「一個都不能少」的重要,拔河如此,教育更是如此。「拔河兩邊比的是士氣,哪邊有選手意志力薄弱,另一邊教練就會攻擊就過來了,只要有一個意志力薄弱的選手倒下,就危及了整個團隊。」

楊純碧滿腹的拔河經,成了她最佳的教學理念,「拔河要同時八個人做一樣的事、用一樣的心情,一起呼吸、腳步一致,是很神奇、很神聖的。」要將一群各色各樣的學生,尤其是介於桀傲不遜、自以為是青春期的孩子,磨出一條心確實不容易。但楊純碧說,「要用繩子繫住孩子的心前,要先讓孩子知道我們在意他們的感受。」

楊純碧十年來以校為家、親自為體重不足的選手張羅三餐,練習晚了便當起司機將孩子一個個送回家,這些付出和奉獻孩子都看在眼裡,學生賦予她「第二個媽」的稱號,她當之無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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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純碧師代親職,除了帶領學生做比賽訓練,課後時間更是學生的「第二個媽」,親自為孩子張羅晚餐。(照片提供:楊純碧)

用一條繩,訓練孩子永不放棄的決心

畢業後的學生,最常稱呼楊純碧的反而不是媽,而是「恩師」。前幾屆畢業的學生海格給楊純碧的信中寫到:「人生的很多道理,就是從拔河裡開始體悟。不懂得的人,只會覺得那只是一條繩子。曾經我們訓練的那麼辛苦,然而拔河最重要就是堅持,不到最後一刻不會放手,裁判一吹哨比賽結束時那些傷、那些痛都值得呃。楊純碧教練謝謝你,教會我們這樣的堅持到底的心。」

楊純碧提起孩子練習的過程,有不捨但也有原則,「看他們練到手都皮開肉綻了,當然也會心疼,但是休息之後還是要繼續,練體能、練呼吸。」楊純碧說,「我希望可以透過『拔河』這項運動,讓他們學到永不放棄的精神。這才是他們以後出社會、在人生上最需要的能力。」

也因為想要教給孩子「堅持到底、永不放棄」的毅力,她以身作則,一屆一屆拉拔學生,放下了自己的出國夢「我的道路曾經有兩條,一條美好、一條崎嶇,美好的我就是出國、回來很多工作,但我選了崎嶇的那條路。現在的我不會放棄,因為我要做學生的榜樣。」她為孩子的付出,孩子看在眼裡,也身體力行,一起團結創造拔河佳績。

圖為西元2004年楊純碧與女子拔河隊成員合影。(照片提供:楊純碧)

「每次看到學生的成長跟那種充滿自信的眼神,對我就是最大的鼓勵和安慰。」楊純碧說,這一路來的執教過程悲喜交加,帶領拔河隊更是充滿酸甜苦辣的回憶,「但也是這些歷練和逆境,讓我的人生更加精彩和踏實。」十年教育路和師鐸獎只是一個逗點,楊純碧會繼續與教育拔河!

楊純碧於民國102年獲得教育部師鐸獎。(照片提供:楊純碧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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