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老師注意到我會罵髒話」,演員鍾瑶不想成為問題學生

雙眼帶著古典美的新生代演員鍾瑶,小學時卻會罵髒話?「其實我的教育多半來自學校老師,他們讓我成為一個中規中矩的人」,鍾瑶幼時由外婆帶大,家裡沒人糾正過她隨口罵髒話的習慣,直到有天老師把她叫過去,才讓她意識到自己的不當行為。

鍾瑶覺得自己很幸運,在父母不常陪伴、沒有給她可模仿的典範時,老師扮演了這樣的角色。圖:公視提供

2018年曾以《替身》獲得金鐘獎迷你劇集女主角獎提名的鍾瑶,童年時期父親很少在家,而母親也忙於工作,她和姐姐、妹妹從小托給外婆照顧,有時阿姨、姑姑也幫著帶,因此經常搬來搬去,大人無暇管她,小小的鍾瑶不經意出現一些脫序行為。

「說實在的,還是會羨慕家庭完整的同學,爸爸媽媽都在身邊,要什麼有什麼,學校園遊會、懇親會都有父母出席,但我們從小校外教學都沒辦法去,家裡就沒那個預算給我們出去玩」,今年36歲的鍾瑶,提起往事已雲淡風清,那時看著全班同學去玩,自己卻只能待在家或教室寫功課,心中也沒什麼埋怨,只能認命。但她回想,可能內心深處仍有點小小的不爽,變得比較叛逆,「不知道為什麼,就一直在罵髒話,可能我家庭教育沒有這麼的好。」

「我印象好深刻,國小三、四年級的時候,老師發現這個狀況,把我叫過去問家裡的狀況」,突然讓她意識到這件事情不太正常,鍾瑶內心 OS 「對耶我在家講這些髒話,好像都沒有人管過我?」這個動作令她馬上連結到,「難道老師覺得是因為家庭有問題,才導致我變這樣⋯⋯,那我不應該再說這些不妥的話才對。」

早熟的鍾瑶,一點都不想成為班上特別被關注的「問題兒童」,意識到這點之後,她不再開口罵髒話,「從此我就變成一個很 behavior 的女性了哈哈!」

後來升上五、六年級,鍾瑶又遇到一位非常嚴厲的老師,「講話、站姿都非常講究,全班被盯到不行,但我很感謝那個老師,因為他對待每一個人的方式都是一樣的」,鍾瑤回憶,當時她被指派在老師旁邊服務,老師喜歡桌子一塵不染,特別教學生該怎麼打掃,水杯和書本要依順序放,這讓她有機會學著變成一個行為中規中矩的人。

鍾瑶覺得自己很幸運,在父母不常陪伴、沒有給她可模仿的典範時,老師扮演了這樣的角色。「我在學校體系裡面遇到幾位好老師,甚至看出我家沒錢參加校外教學,會說『沒關係老師自己出錢,帶你們去玩』,這真的很感人」,鍾瑤微笑著說,或許因為有老師在看著,青少年時期才沒有走歪,不然很有可能就跟人家去混太妹了。

16歲那年,母親突然心肌梗塞過世,鍾瑶和姐妹轉由姑姑接手帶,「我姑姑很嚴格,又很重視課業,但我的成績沒有姐姐和妹妹好,她總覺得我就是愛玩、很虛華」,鍾瑤透露,國高中時並不喜歡姑姑,總用各種方式搞叛逆,像是偷偷交男朋友,感覺姑姑常在另一條線上監聽她的電話。

「姑姑一直很不喜歡我走這一行,覺得不務正業」,鍾瑶明白,上一代的思維就是要會念書,才有機會找到好工作。但偏偏她從小愛畫畫、對藝術有天分,夢想當畫家,姑姑總覺得不可靠。有天走在路上被星探發現,鍾瑶約了堂妹陪同,偷偷翹課去拍了廣告,等到播出來、確定不是騙人的,才敢告訴姑姑。

18歲考上大學後,鍾瑶就獨立生活,不再跟姑姑拿錢了。「我們家每個人都申請學貸,不然姑姑一個人沒辦法供這麼多人念大學」,除了要還學貸,學服裝設計也得花很多錢,鍾瑤當模特兒、化妝造型助理打工,「我人生最辛苦的是大學期間,有時候戶頭只剩零元,只好先跟同學借一下」,想買什麼必須要靠自己努力才能得到,鍾瑤在一位化妝師鼓勵下,興起赴海外打工的念頭。 

21歲第一次前往日本找工作,「並不是因為多有興趣,而是原生家庭給不了,可以隨心所欲出國的財力,所以我靠自己的方式去旅行、去工作,吸取社會的生活經驗」。

《和平歸來》劇照。圖:中視提供

日本行開啟了鍾瑶對世界的渴望,她也察覺到當時,國際品牌對於東方臉孔的模特兒需求很大,自己的優勢可能在這裡。「在臺灣我一直都不覺得自己很漂亮,也沒什麼長處,當模特兒之後才找到自信心,原來我的樣子是可以走這行的」,接下來她設定目標,去了紐約、巴黎,一次比一次勇敢,帶著僅有的十幾萬存款和一只皮箱就飛過去,自己上網查經紀公司的資料、一間一間打電話過去拜訪,「我一輩子所有的事業都是走在懸崖上」,鍾瑶形容,「想要過夢想中的生活,一定要有一點小衝動和勇氣,因為未知的世界可能帶來不好的結果,也許你大老遠去一趟沒接到工作,回來還負債個十幾二十萬,要有背負結果的勇氣。」

「我們的行業很特別,要有天分才能被看到,但如果你不努力,天分就沒有任何價值;當然再加一點幸運才可以成就」,從模特兒轉型當演員的鍾瑶感受很深,即使再努力爭取,也不一定得到上臺機會,但是「對於生命中發生、所有的不期而遇,我都雙手歡迎,讓它變成我喜歡、我能做的事。」

當年為了進軍巴黎時尚之都,鍾瑶在臺灣先開始自學法文,英文底子不錯加上對語言的興趣和天分,自認算很勤奮的鍾瑤克服了法文難關,也養成一種生活習慣跟態度,「即使現在不住在法國、也不知道學法文可以幹嘛,但我還是每天早上開車都聽法文 Podcast,繼續練習繼續學,不知道為什麼耶哈哈!」

旅居國外多年,再回來接觸到戲劇,雖然起步晚了些,但喜歡創作的鍾瑶終於找到內心渴望的成就感,「可能因為獅子座,我喜歡不同程度的挑戰,每一個角色都不一樣,的確是比較有趣吧!」鍾瑶不是科班出身,只能認真上戲劇課、聲音表演課,同時發現對一個演員來說,豐富的生活經驗也很重要,導演、製作人很喜歡聽她分享國外發生的事,有助於在不同的角色間找到共感。

鍾瑶近期參與公視新戲《和平歸來》,飾演當年SARS期間和平醫院的胸腔科醫師,她除了受訓也大量參閱醫學相關影片和歷史畫面,盡量揣摩醫生的背景資料,甚至看他們怎麼走路、聽診、說話,幾乎已經變成生活在醫院裡面的人,被拉進那股夾雜著悲傷與緊繃的情緒漩渦,「在疫情期間拍這部感覺真的很深刻,雖然已經是後疫情時代,覺得最要珍惜的是現在擁有的時間,能盡量多陪陪最愛的家人和朋友」,擁有如此「不一樣」的家庭,鍾瑶一路走來更懂得珍惜和感恩。

(原文網址:https://flipedu.parenting.com.tw/article/00816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