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他(她)怎麼說:信任才有教育的可能性

記得以前看過一本闡述人類性格深處所具有的動物本性書籍,作者以許多研究結果來佐證人類的生物本能,並說明人類與黑猩猩的高度相似。

書中有一則關於黑猩猩的故事很有趣,說明黑猩猩是非常聰明的動物。故事簡要如下:「某一黑猩猩家族有兩隻剛成年的一雄(暫稱為山山)、一雌成員(暫稱為冬冬),研究人員故意把山山支開,給冬冬一些額外的食物,冬冬會先把一小部分的額外食物私藏起來,然後把剩下的額外食物與其他成員分享。幾次之後,山山會設法跟蹤冬冬,但是研究人員還是能在山山不在的時候給冬冬額外食物,山山後來在吃完冬冬分享的食物後,假裝走開去玩耍,然後偷偷的跟蹤冬冬,當冬冬偷偷去取回私藏食物時,山山衝出來打冬冬並搶走食物。」

從這個簡短的故事,大家一定會覺得某種熟悉感,真的很像人類。要完成山山與冬冬的行為,黑猩猩必須具有觀察、記憶、分析、推理、後設認知與隱藏等等高等智能。如果,黑猩猩可以具有上述的能力,普通的人類也必須擁有這些能力。

此篇文章的題目是「看他(她)怎麼說」,用台語發音是極為正常與普通的用語,但是從生理學的角度來看就不合理了。「說」是用口發音,以聲波來傳遞,對應的接受器官是耳朵,絕不會是用來接受光線的眼睛。因此,在文法與生理上,看他(她)怎麼說是不合理的。

不合理文法與生理的用語,在使用時是那麼自然,原因何在?一言以蔽之,那是合於日常生活經驗的結果。

其實這句話應該分解動作為:1、先聽其言,2、再觀其行,3、比較其言行的符合程度,4、決定是否要相信其言語。

黑猩猩冬冬有能力假裝其獲得的額外食物只有分享的那些,山山也有能力假裝相信冬冬獲得的額外食物只有分享的那些,並且假裝離開後再跟蹤。這是非常繁雜的心智推理與後設認知,足以讓黑猩猩區辨其他黑猩猩是否可信,所運用的策略其實就是「看他(她)怎麼說」。

各位朋友,聽完山山與冬冬的故事後,您認為我們的孩子幾歲以後具有山山與冬冬的能力?

一般的研究指出,人類5至7歲的小孩就具有山山與冬冬的智力,至於觀察、記憶、分析的初步能力在嬰兒期就已經具有。各位可以回想您或其他家人小孩,是否在嬰兒時期便認識爸爸、媽媽,也知道爸爸出現時與媽媽出現時所能獲得的服務會不同?

我們的孩子從嬰兒期便開始觀察、記意與分辨周遭的人與事,到了幼稚園就已有或超越山山與冬冬的智力,能隱藏自己的企圖與洞察他人的企圖。所以,大人們的言語與行為間的符合程度,孩子們早有定見,並且有能力不讓我們知道他們對我們的看法。因此,我們會說「看他怎麼說」是來自於嬰兒期就開始對大人觀察的結果。

再回到前面提到「看他怎麼說」分解動作的第四步「決定是否要相信其語言」,就是孩子們會對不同的大人給了不同程度的信任,對於可信度較高的大人,孩子會較有意願接受其指導。

所以,大人們能否教導孩子,關鍵要素是「孩子對他的信任程度」,大人如何在孩子心中建立可信任的印象,靠的就是平日點點滴滴的言行一致性。如果,我們說「電視內容不可靠」,但是整日看著電視;我們說鄰居很討厭,但要孩子假裝與鄰居問候;我們說注意交通安全,但是牽著孩子的小手不走斑馬線;我們說成績不重要,但要求孩子不要輸在起跑點;我們…,但是…。

大人們的這些言語不一致,不只是無法教導我們言語指示的該項行為,也總合起來成為孩子對我們的普遍不信任,對於我們言語與非言語的各項期待,孩子都不易接受我們的教導。

這樣的結論對家長很重要,對老師更重要,畢竟老師的任務是教導學生,使學生能日益臻於完善,而老師與孩子缺少血源基礎,靠的只有相信與關愛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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